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各位好啊。最近一些年,英国兴起了一项新型的狩猎活动,参与者花钱在土地、草地上奔跑,让猎犬追逐。当然,猎犬是训练好的,英国功夫点到为止,追上人们之后,不会有之后的撕咬环节,反而相当听话。
与其说这是人跑在乡间田野里被猎犬狩猎,不如说这是新型的体育活动。“狩猎”一方是比较有经验的猎手,他们平时养着几十只体重在50到70公斤重的猎犬,被狩猎一方是追求刺激的年轻人。活动开始之前,猎人会先让猎犬隔着笼子闻一下参与者的体味。然后一声令下,参与者就开始在土地上撒丫子乱跑,一段时间后,猎人打开笼子放出猎犬,出发“捕食”,猎人则骑着马跟在后面,对猎犬进行管理。
展开剩余92%参与者会从中获得前所未有的刺激,一种人类久违的在原野上被野兽追逐的体验。人类要面对崎岖的地形,摔倒、崴脚或者骨折的风险,玩命狂奔,但是由于猎犬速度是人类的三倍,体力也远超人类,所以跑不上一两公里就会被追上。这时人类一般会找个掩体蹲下,透过灌木看着流着口水,喘着粗气的猎犬靠近。猎犬走近之后会非常温顺,非常礼貌,在人类身上闻一闻,有的连闻都懒得闻一下,马上就失去兴趣,回到骑着马的猎人身边。然后猎人会把猎犬和人类再组织一下,重新开始。有的不过瘾的参与者甚至要玩上好几个来回,奔跑总长度超过10公里。
这种活动演变成这个样子,也是猎手们迫不得已。2005年之前,英国还保留着合法的狩猎活动,猎手们可以在一定范围内,放出猎犬狩猎狐狸,每年参与者可达几万人次。反虐待动物组织就不断抗议,说野生狐狸的命也是命,于是从2005年,英国正式禁止使用猎犬猎杀任何哺乳动物。
英格兰与威尔士有很多土地的组织就不乐意了,这么悠久的一份娱乐活动给禁了。于是他们就钻法律的空子。要对狩猎行为定罪,必须要有视频、监控或者图片证据,证明猎人在用猎犬“主动追踪并猎杀”哺乳动物,一般就是狐狸。
那好,这些组织就会购买一些狐狸的尿液,把尿液倒在布上,然后拿着这块布,引导猎犬走向狐狸可能出没的地带。这样就从猎犬在场地内四处寻找,突然出击,变成了貌似有既定路线的带猎犬散步的行为。我在私人草地里遛跶,还不行吗?在发现狐狸之后,哎呀,猎犬没管住,出去把狐狸给咬死了,这个我控制不住啊,是意外,不是蓄意。
这种行为在英国持续了20年,直到今年还存在。只不过受到了反虐待动物持续的压力,这些组织也收敛了一些。但平时这场地闲着也是闲着,于是出现了让猎犬与人类追逐打闹的活动。
“让人类当猎物”,终究还是一场有惊无险的“角色互换游戏”,只要你没有倒霉地钻进了狐狸洞,一般不会有生命危险。这种风险可控的被围猎体验,是被法律、保险公司和动物福利舆论共同塑造的英国式娱乐。不过历史总是不经意间露出它的残忍和野蛮。就在几十年前的萨拉热窝,出现了一种没有掩护,没有规则,更没有所谓的“运动精神”,而是富人借着战乱,赤裸裸地屠杀平民从而取乐的反人类活动。
11月初,意大利米兰的检察官宣布,正式对一批富豪发起立案调查,原因是这些人在波黑战争期间,组团前往萨拉热窝,付费狩猎和射杀平民。案情显示,1992年波黑战争爆发后,一些来自德国、法国、英国等几乎所有西方国家的富豪们,总计上百人,向围困萨拉热窝的波黑塞族军队付费,然后躲藏在附近的山丘、阵地上,狙击和射杀城内的平民,这一活动被称作“战争旅游”,参与者被称为“狙击游客”。
这件事情之所以现在才被立案调查,是因为一位坚持探寻此事的意大利作家:埃齐奥·加瓦则尼(Ezio Gavazzeni)。他表示,早在波黑战争发生时,他就看到新闻上报道过此事,还以为是都市传说,直到2022年,斯洛文尼亚导演米兰·祖帕尼奇(Miran Zupanič)拍摄了一部纪录片——《萨拉热窝狩猎之旅》(Sarajevo Safari),影片中,有前塞族士兵和军事承包商作证,的确有一群西方人跑来,狩猎萨拉热窝的平民。
看完纪录片的加瓦则尼大受震撼,于是联系了导演,开始寻访当事人,收集证据。今年2月,他将自己整理的材料提交给了米兰地方检察官,包含17页的证据材料,部分涉案人员名单,还有前波斯尼亚情报官员及前萨拉热窝市长的证词。加瓦则尼的律师表示,这宗案件的证据充分且详实,完全可以推动官方进行严肃的调查。
目前经过意大利检方的核查,检察官亚历山德洛(Alessandro Gobbi)宣布正式立案,接下来会确认涉事的大量意大利嫌疑人的身份,将在未来几周内传唤涉案人员,并以“出于残忍和卑劣动机的蓄意谋杀罪”提出指控。波黑驻米兰领事馆表示,将会给予全面的配合。
加瓦则尼称,这些富豪中,除了数量庞大的意大利人,还有其他各国富豪,来自几乎所有西方国家。他们支付了巨额资金,前往该地狩猎平民,入场券约合今天的8万-10万欧元,也就是七八十万人民币,并且杀害男人、女人、儿童的收费各不相同,儿童得加钱。最便宜的是老人,甚至会被当成免费的赠品。
加瓦则尼十分愤慨,因为这些人没有政治或信仰动机,纯粹是富人为了寻求刺激,满足变态的欲望而滥杀无辜。他们中不少人就习惯于到非洲狩猎动物,但波黑战争的爆发,恰好为其中一部分人创造了新的“玩法”:将猎杀目标转向人类。
有人可能会狡辩,说这不能算猎杀人类,应该算雇佣兵行为,因为确实跑去外国参加了战争,有战争就会有伤及平民的情况。这种说法完全站不住脚,因为两者性质截然不同。
雇佣兵可不是花钱上战场的,是受雇佣,赚钱的一方。有雇佣兵花几万欧元上战场的吗?雇佣兵需要冒着生命危险,为达成军事目的而作战,期间也可能也伤及平民——这种情况在现代军队中也不是没有先例,比如美军在海外行动里,就多次出现滥杀平民作为取乐的丑闻。但那仍然是在战争环境中的结果。
而这些富豪们,则是衣冠楚楚,在士兵们的严密保护下前往预定的射击位,对城内平民随机点名,没有任何军事目的,没有任何生命危险,仅仅是为了付钱满足变态的私欲。
根据加瓦则尼的调查,来自意大利的富豪们,会先在意大利城市的里雅斯特(Trieste)集合,然后飞往贝尔格莱德,再转乘汽车前往萨拉热窝山区,波黑塞族军方会提供全程的安保护送服务,经过重重检查站,抵达萨拉热窝城外的小山丘上。
这些人活动一下筋骨,准备充分了,我估计还得配上什么雪茄、红酒、古典乐,然后开始向城内射击。最后就像在猎场打完猎一样,根据每个人狩猎到的猎物数量、猎物种类,计算出来一个价格,只不过这些猎物都是活生生的儿童、男人、女人、老人。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欧美总出现那种电影了:富人花钱雇杀手杀人,然后烹饪好人体器官吃掉。如果他们知道这段萨拉热窝的这段历史,就很可能是在刻意模仿,如果他们不知道,那就是已经刻在基因里了。
1991年,与苏联解体前后脚,南斯拉夫也解体成了数块,其中就包括波斯尼亚和黑塞哥维那,简称波黑。1992年,波黑内战爆发。因为波黑境内一直生活着三个族群,分别是波斯尼亚人,塞尔维亚人和克罗地亚人,简称波族(或穆族)、塞族和克族,他们的文化、习惯、信仰都不相同。原本铁托在世时,还能约束各族矛盾,但铁托去世后,右翼逐步控制国家,各族间积累的矛盾爆发,冲突迅速升级。
在国家前途方面,三个族群发生了巨大的分歧,波族主张建立集权国家,克族主张建立松散邦联,塞族则强烈反对解体,反对无效后,又希望并入南联盟,谁也说服不了谁。同时随着东欧剧变,各方势力乱成一团,波黑也承受着大量的外部干涉和拉扯,西方国家积极承认解体后的新国家,加大了分离主义的气焰,内外交困之下,这个仅400多万人的小国家,爆发了激烈的内战。
战争初期,占人口30%的塞族,因为取得了大部分冷战时期遗留的军火,同时背靠南联盟的援助,所以优势明显。波族和克族虽然也得到了欧美各国及克罗地亚的支持,但联手之下还是打不过,塞族很快就占领了全国70%的领土,并且于1992年4月,围困了波族核心重镇萨拉热窝,准备迫使波族和克族投降。
但是波族相当顽强,双方相持许久,在压力下,克族也产生了二心,希望并入克罗地亚,所以穆克联盟决裂,进入了三国状态,期间三家打出了真火,族群冲突、路线冲突叠加信仰冲突,人类最极端的矛盾一一凑齐,于是相互仇杀、设立集中营、实施灭绝政策,其中塞族军事力量最强,所以更为血腥。
塞族对萨拉热窝的围城战打了四年,时间长度甚至超过了列宁格勒战役,成为了现代战争史上,时间最长的围城战。战斗期间的炮击和狙击,总共造成超过1.1万人丧生,其中包括大约5000名平民。通往萨拉热窝机场的必经之路,被冠以了“狙击手小巷”的称呼,因为这条路被数不清的狙击手盯着,四处都是弹痕和小心狙击的警告,大量平民被射杀在此。
1993年5月,这里发生了载入战争史的惨剧,后来被称为“萨拉热窝的罗密欧与朱丽叶”。男孩(Bosko Brkic)是塞尔维亚族,女孩(Admira Ismic)是波斯尼亚族,两人小学就已经认识,中学时相恋,遇害都年仅25岁。他们试图冒险逃离被围困的萨拉热窝,在穿“狙击手小巷”时双双中枪。男孩被一击致命,倒地不起。女孩身受重伤,死前艰难地爬到男方身边,用最后的力气抱住了自己的男朋友。
因为现场过于危险,没有人敢靠近,两人的遗体在荒凉的道路上放置了整整8天。塞族与波族都指责是对方所为。最终双方同意临时停火,由塞族军队指派战俘将遗体运走。家属随后将他们安葬在东萨拉热窝的墓地。
1993年5月27日,男孩的母亲Radmira Brkic在这对情侣的葬礼上
巧合的是,事发附近的一幢公寓楼里,恰好有几名记者与波族士兵正在躲避,其中路透社的特约摄影记者拍下了两人刚刚被枪击的照片。几天后,路透社的一位美国记者(Kurt Schork)发表了报道《萨拉热窝的罗密欧与朱丽叶》,迅速传遍了全球。一年之后,美国(PBS)、加拿大(CBC)、德国(WDR Germany)三国的电视台(及加拿大电影局),合作拍摄的同名纪录片上映,以控诉这场围城战的惨烈,引发了国际社会的巨大反响。
事后塞族和波族军队均坚称自己不可能射杀自己的同胞,一定是对方干的,事情就成为了悬案,也成为了控诉波黑战争的代表性事件。结果这下破案了,如果塞族和波族说的都是真话,那凶手搞不好就是“狙击游客”。
根据加瓦则尼的一位证人,前波斯尼亚情报官员透露,他的同事在1993年发现了所谓的“狩猎”活动,时间正是“罗密欧与朱丽叶”被射杀的时候。1994年,波方将“狙击游客”的信息,传递给意大利对外情报与安全局(SISMI),说有没有搞错,我波斯尼亚才是亲欧美的那边啊,现在你们跑过来,到塞族的阵地上,狙击波族,是几个意思?
数个月后,他们收到了来自意大利方面的回应,称已经制止了类似行为。但毫无疑问,为了顾全和西方盟友亲密无间的大局,双方对此事都未声张。英国媒体就此事,采访了1990年代服役于萨拉热窝的英国士兵,还有巴尔干问题专家,他们均表示没有听说过这些事,但专家表示:“当然,这不代表这些事情没有发生过,只是规模应该不会很大。”
经过媒体汇总,多年以来,关于外国“猎人”的指控出现过许多次,包括塞族士兵的证词,乃至美国海军陆战队员的证词,都证实了“旅游枪手”们来到萨拉热窝,向平民们开枪。美军士兵作证称,他看到一名男子,带着一把“更适合野猪而不是城市战斗”的猎枪跑来,像个没怎么用过枪的新手,对着城内射击,明显是业余选手来玩乐的。报道还提及,知名右翼反苏作家爱德华·利莫诺夫(Eduard Limonov),于1992年被拍到使用一挺M84式机枪,向着萨拉热窝城内扫射,塞族首领卡拉季奇就在一旁陪同。
最终,波黑内战共造成20多万人死亡,约200万人流离失所。波黑所在的巴尔干半岛,因为地处欧亚大陆的交界地,长期以来都是文明冲突的前线,各方势力在此角力,早在罗马帝国分裂的时代,东西罗马就以巴尔干半岛分界,一边是天主教,一边是东正教,后来又被绿罗马奥斯曼帝国征服。
波黑的三个族群,正是来自于这三个教派,相互不服,来自三教背后的盟友势力,也拼命往这一区域添柴加火,支持各自的力量代表,最终使得这里成为了“欧洲火药桶”,波黑首都萨拉热窝,正是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策源地,波黑内战和后续的科索沃战争,也是这一火药桶持续爆发的体现。
内战结束后,波黑交由波黑联邦和塞族共和国两个实体分别管理,各占一半。战后,国际社会就波黑内战问题设立了专门的法庭,清算各项战争罪行,波黑塞族首领卡拉季奇和军事首领姆拉迪奇,被塞尔维亚逮捕,引渡至国际法庭宣判,因策划和纵容手下杀害数千人,获刑终身监禁(该法庭最高级别的刑罚)。
在波族一方,许多波族军官因杀害平民而被起诉或判刑,但因为亲西方的缘故,高层没有被追究责任,清洗萨拉热窝城内塞族的责任也没有被追究。在克族一方,克罗地亚总统图季曼、克族首领普尔利奇、普拉利亚克等人,同样因为清洗塞族,被判处反人类罪。
图季曼死的早,没有被处罚,普尔利奇被判处20年监禁。普拉利亚克,在战争结束二十几年后(2017年11月),在得到维持原判的判决(20年监禁)后,拒绝接受判决,当庭服下提前准备好的氰化钾自尽。
普拉利亚克(Slobodan Praljak)2017年11月当庭服下氰化钾自尽
这场仇杀中的涉事方都已经得到了处理,但那些犯下狩猎人类罪行的富豪们,却美美隐身了数十年,并且最近十多年里,在非洲、中东、拉美等地的战场上,也常常会传出此类流言。现在看来,也许并非都是阴谋论,同样的事情今天可能仍在发生。
这让我想起,2014年,一款独立游戏《这是我的战争》火爆全球,游戏背景便是1992到1996年萨拉热窝围城战。和其他战争类游戏不同,玩家不是扮演参战的任意一方,而是扮演被困城内的平民角色,在秩序和法律荡然无存的环境下,每天冒着炮火和狙击,和其他幸存者斗智斗勇,想尽方法活下去,以此来感受战争的残酷,道德的拷问,以及抒发对文明的珍视、追求与向往。
游戏发行后,在全球引发了巨大反响,获奖无数,但估计游戏制作方也没想到,正在城外狙击平民的,除了大家痛斥的战争贩子,还有来自所谓“文明世界”的衣冠禽兽,这一案件后续将如何发展,除了意大利外网络配资网站,其他欧美国家又会如何处理,我还会继续给大家跟踪。好了,本期就介绍到这里,请大家给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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